雨夜的街头,人行道旁的小酒吧静静的待在那里,暖色调的灯光在这个霓虹灯光交织的世界中呈现出不同寻常的格调。
密集的脚步踏在地面的石砖上,发出低沉的声音,与雨水砸落在雨伞上的声音共奏出急促慌乱的乐曲。
“1、2、3、4……”人群之中,一名棕色头发的中年男子踏着不同于慌乱紧张的步伐,举着黑色的雨伞,踩着自己的节奏穿插在人群之中,油亮的皮鞋会时不时产生强音踩出溅射的水花,却不曾沾湿他精心打理的西服,朝着人行道旁的小酒吧走去。
——硬核分割线——
酒保正在吧台擦拭酒杯。
他已经将酒杯的内部清洗了一遍又一遍,当他确信酒杯的内部已经干净了的时候,他拿出崭新的手帕开始擦拭着酒杯的外部。
白皙细腻的手指托住手帕,在酒杯的外部滑动着,将每一点可能会让酒杯无法完美呈现出光泽的痕迹通通擦掉,任何瑕疵都无法存在于他的视线之中。
在将最后一出痕迹擦拭完毕之后,酒保露出了满意的微笑,真是美丽的东西。
酒保看着酒杯,剔透的玻璃材质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泽,纯净而又无暇。
真是的呢,别人都不会欣赏你现在这完美的样子。酒保有些感慨,眉头微微皱起。
这个酒杯它生来就是为了衬托酒的光鲜,倒入鸡尾酒,它就幻化出缤纷的色彩;倒入红酒,它就泛出岁月沉淀的浓厚颜色;倒入烈性的伏特加,它就在无色之中散发着刚烈的酒气。而在它的内心空无一物时,它就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酒杯,比起那些酒简直不值一提。
“生来就是为了活出别人的样子,以此来体现自己的价值啊……”酒保看着自己在玻璃的材质上反射出的样子,陷入了沉思。
“叮铃铃。”门铃声响起。
看来有客人来了。
——硬核分割线——
伍德推开了这个小酒吧的门,在推开门时那一串铃声稍微打乱了他的节拍,这让他有些不满意。
收起雨伞,将还流淌着雨水的伞放入一旁的伞袋,紧靠着另一把湿漉漉的伞。
然后,伍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节奏,继续按着节拍走向吧台,那里有一位酒保正拿着酒杯,他似乎正在鉴赏这平淡无奇的酒杯,有趣的人。
“一杯xxxx(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样的红酒啊!)的红酒。”伍德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好的,请稍后。”酒保在柜台上面搜寻了一阵,从高处的角落拿出了一瓶红酒,轻轻拧开(真的这么草率吗)瓶塞,将商标对着伍德,将里面的红酒倾倒而出,浑厚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中跃动,带着那久远年代的活力,封存的酒香从杯中慢慢溢出。
伍德在酒保倒酒时也没闲着,手指在吧台上不停敲击着,“1、2、3、4……”
在酒保将红酒瓶放回原位时,一整杯红酒立在伍德面前,晶莹剔透的酒杯与红酒浑然一体,在暖色调的灯光下看起来像华贵的宝石,散发着红色的光泽。
“啧……”伍德点了点头,单手拿起酒杯,看着红酒那诱人的颜色,感受外溢的酒香。
“这样吗?果然酒杯只是工具呢,没有红酒它就什么都不是了……”伍德对着自言自语般说着,面对着伍德的酒保的神色开始有点不自然。
伍德摇了摇酒杯,里面的红酒晃荡着,差点从酒杯中撒出,然后他举起酒杯,将杯内正在晃荡的红酒一饮而尽。
“说真的,从来没有喝得这么尽兴过。”伍德缓缓放在酒杯,嘴里的酒气让酒保有些皱眉。
“话说啊,你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啊,看你这长相倒是像魔法那边的人啊。”
“之前极亚爆发的时候逃难来的。”酒保的声音沉着,脸上露出微笑。
“这样啊,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?”伍德的手撑住下巴,支在吧台上。
“三个月。”
“哦,三个月。”伍德的手指在吧台上敲击了三下,“三个月的时间,你的老板没把那一套教给你吗?”
酒保的微笑开始显得有些不自然了。
“倒红酒的时候切忌倒满啊。”伍德摇了摇头,“红酒可是沉睡的公主,在她苏醒的时候,她需要更轻柔的唤醒方式,三分之一杯能够让她与空气更加充分的接触,让酒味回荡在酒杯中,而不是粗鲁的将一杯倒满,这样可是很失礼的,我可不想让公主的魅力溢出杯外与他人共享。”
“所以,请问阁下,除了不成熟的酒保,是否还有其他的身份呢?”
伍德眨着狡黠的眼睛,看着酒保逐渐失去面部表情。
“看来你也是刚刚适应这个身份,正在模仿这个酒保的日常,让我猜猜,这位不幸的酒保现在的尸体暂时还没有被处理掉吧。”伍德将脸贴过来,压低的声音萦绕在酒保的心头。
“如果说,你能够束手就擒,我们会考虑善待你的。”
酒保的眼神开始锐利起来,周围的光线开始扭曲,呈现出迷幻的色彩。
“抱歉......”
“真的吗,你确定?”
“时间还没到……”
“啧啧啧,这可让我很难办啊。”伍德在吧台上打着轻快的节拍,并且越来越快,让酒保的心也随着逐渐急促的节奏乱了起来。
几乎是在一瞬之间,酒保周围的景象突然破碎,从伍德的视角看来,酒保周围扭曲的现实景象破裂了,从中显露出黑色的虚无,因为爆裂而迸发的碎片向着周围溅射,酒吧的玻璃窗被碎片砸出一条又一条狰狞的纹理。
酒吧内部破烂不堪的景象告诉伍德刚刚发生了可怕的事情,可是伍德却把重点放在了酒保刚刚所在的位置,那里原本已经被扭曲了,可现在看来却完好无损。
伍德摇了摇头,看向窗外,外面的行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酒吧内部产生的动静,依旧匆匆的赶着路,而伞袋里另外的一把雨伞已经消失不见。
“这样嘛……有点意思。”伍德径直走向酒吧的内部,将一扇带有“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”牌子的门拉开,铺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伍德摇了摇头:“这家伙这次真是粗暴,他又换了新的风格吗?”
血液正在流淌,但已经不是象征心脏脉动将生命推动的流淌,而是在冰冷的地面上朝着门口的方向不断延续着,这条被门外灯光照亮的血河的来源则是躺在门内的两个残缺的人体。
伍德捂住鼻子,将一旁的电灯打开,然后,让人作呕的画面直接扑面而来。
残损的肢体,以一种奇怪的顺序摆放的人体器官,被剥开的皮肤像花一样朝外盛开,从中流淌出鲜红的生命。
伍德突然笑了,不错嘛,这家伙的艺术天赋果然不止那么平庸,即使是他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这画面里面所展现出的那种情绪。
那是不甘于平凡,渴望将自己的一切才华释放的疯狂。
可惜呢,这样的世界容不下你这样的才华,所以我只能和你做对手了。
伍德拿起通讯器,拨出一个号码:“铁隆街的小酒吧,画家已经逃跑,哦对了,我还发现了人偶,不过也让他跑了。”
→to be continue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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